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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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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蒹葭,你先回府中叫人來。”一進都城,裕昌便將蒹葭差回了府。

“那我家郡主就拜托程四娘子了。”

少商底氣不足得笑了笑,“呵呵…我會如何都未可知呢。”

“女公子,我們府邸前怎多了這些女婢?”蓮房瞅著那些女婢個個身穿硬甲,手持刀劍,有些發怵道,“是不是夫人要罰我們!”

“不能吧!”聞言少商立馬探頭望了眼,看到那些武婢,又瑟瑟縮回了車內,“這下完了,怕是小命不保了。”

“少商……”裕昌握緊了程少商的手,“在蒹葭不曾回來之前,你不許下車。”

那惡奴一看到府邸,馬車還未停穩,就大喊著下車沖了回去,“夫人啊!夫人!董舅爺被帶走了!都因那沒人養的程少商,還帶回來一個招搖撞騙的丫頭片子!她們害了董舅爺啊!可不能放過她們!”

“真不知道在這些人手裏,你是如何過的。”裕昌狠狠關上車窗,那惡奴行徑她看了只有生厭。

“我只慶幸我命硬,餓幾頓燒一燒,死不了的。”

“女公子!是女君和家主!他們回來了!”正說著,蓮房的聲音傳來,令少商生生打了個激靈。

“阿父,阿母……”少商喃喃道。

“我怎麽感覺你並不開心?”裕昌見少商愁容一片,便問道。

“從我出生就沒見過他們,突然回來我又能有多開心。”

少商下車後,裕昌透過車窗相望,那一副子女相見的場景,也確實說不上多麽動人。

不過她那幅裝病的樣子,卻是不錯。

屋內正一個兩個掰扯是非過錯時,汝陽王府的人可算是來了。

“郡主!”蒹葭上前將裕昌扶出,程府內聽到動靜的人,也一一上前。

“這是?”程始滿臉的疑問,只能看向少商。

“這是女瑩阿姊,在莊上時女兒被惡奴欺負,她站出來相助,竟也被那惡奴一同打罵!咳咳咳……因此腳受了傷,才隨我一同回來。”少商虛弱得靠在蓮房身上,向裕昌眨了眨眼。

“程將軍今日回府,怕是什麽都不知,更不會知曉那惡奴口口聲聲說著,是夫人將府中四娘子有意關在莊子上練練脾性?這過著連飯都吃不上的日子,是想在你們回來前害死她吧?”裕昌下車後,便向眾人揚聲道。

“你胡說什麽!那是四娘子頑劣不堪,我才命人將她送去莊子上養養性子!”二夫人果然被激立馬沖上前來。

“原來你就是那惡奴口中的夫人。”裕昌指著二夫人,慢慢笑道。

“夫人,就是她,那個招搖撞騙的女騙子,被我在莊上羞辱一番,竟還上府中,定是要訛錢!”李管婦湊上前來,悄悄道。

“原來是想要訛錢?”二夫人鄙夷而望。

“訛錢!?我看看誰敢訛我錢!”程老太一聽與錢財相關,既不哭也不鬧了,趾高氣揚得盯著裕昌,似要將她活吞了一般。

程始有意相勸,少商卻咳得更厲害了些,實在無暇顧及那邊,只擔心著自己女兒的身子。

“好,既如此,都給我拿下!”裕昌被這三人氣的不輕,一聲令下,汝陽王府的人馬紛紛上前。

片刻,她們三人被人所圍,李管婦與二夫人被人拿下,跪於裕昌面前,這突然的場面嚇得程老夫人一屁股做於地上,直冒冷汗。

“幹什麽!放開我!婿伯救我啊婿伯!”

程始正想出面,又再次被少商所攔,“阿父別去,她是汝陽王府的裕昌郡主,今日在莊子上被李管婦欺辱,如今又被二夫人羞辱……咳咳咳。”

少商向裕昌搖了搖頭,示意她不要在如此下去,裕昌心領神會,畢竟處置一個惡奴簡單,可她當著程始的面,卻是不該了。

“程將軍,裕昌有禮了,今日將軍回府本應是件高興之事,可為了這些事擾了心情,裕昌實在過意不去,改日定親自登門致歉,可這惡奴欺我在先,這口氣裕昌怕是忍不下,還望程將軍替裕昌懲治惡奴。”

“郡主哪裏話,本就是這惡奴欺主在先,您不說我也是必要嚴懲的!來人把這老媼帶下去!”

“她……她真是郡主!”

李管婦還不等被處置,已然被嚇得當場昏厥,二夫人也是喪了氣,深低著頭,大氣不敢喘一下,這欺辱郡主傷的可是皇家顏面,叫她們如何不怕。

“至於這府中二夫人……”裕昌撇了眼跪在地上的二房葛氏,慢慢俯身在她耳旁道。

“夫人若是眼瞎,那便別看了,若是聽信讒言,還不若不要耳朵的好,若是再口出汙言,詆毀少商,裕昌可讓您今後都說不出一字來。”

“郡主饒命!郡主饒命!”葛氏被裕昌之言嚇破了膽,連忙抱著她的腳不放,可好死不死非要動她受傷的地方,疼得裕昌倒吸一口涼氣,卻還生生忍著,在她面前不能失了氣勢。

蒹葭見狀,一腳踢向葛氏,怒道,“放肆!”

程老夫人此刻靜悄悄得,一句話都不敢說,卻突然被葛氏一撞,疼得哭天喊地。

“哎呦,你往哪撞呢!長沒長眼!”

“程將軍,今日是裕昌失禮了,惹了將軍的團圓,少商妹妹還要好生修養,裕昌先行告辭。”裕昌緩緩一禮,這才轉身離去。

汝陽王府。

聽聞裕昌受傷,急得老王妃立馬前來,“哎呦,這是怎麽傷的啊!疼不疼啊,我的心肝?”

“不疼了,大母,聽裕昌給您說啊,我今日遇見一位女公子,被幾個家中惡奴欺辱,就是因為她爹娘常年在戰場上,無人看養她,竟想將她放在莊子上活活餓死。”

“都城中還有這等人家?”汝陽王妃有些好奇。

“那女公子跟我之前認識的名門貴女都不同,她敢作敢當,從不向高門低頭,她將自己應得的東西死死抓住,從不願受委屈。”

“呦,你向來是個眼高於頂的,還有這等讓你欣賞的女公子?改日叫來府中讓大母也瞧瞧?”

“那是定然,不過她當真也是我平生所見,最倒黴的那一個。”

淩府。

“少主公,屬下派人盯著那程府一整日了,除了裕昌郡主,再無人去過程府了。”阿飛稟報道。

“裕昌郡主為何如此幫這程四娘子?”淩不疑懷疑道。

“難道偷盜軍械,還有汝陽王府的份?”阿飛忽然大悟。

“瞎說什麽!”梁邱起狠狠一掌打在阿飛的後腦勺上,“裕昌郡主一屆女流連刀都提不動,倒賣軍械做什麽,汝陽王一心問道在三才觀久居,你指望汝陽王府誰上戰場?”

“一切可疑之事,都需嚴查,裕昌郡主回府後,可見了何人?”淩不疑再次問道。

“除了幾位醫官,無人再出入汝陽王府。”梁邱起回道。

“醫官?少主公不是說她那是裝的嗎?”阿飛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,淩不疑的面色瞬間黑了起來。

“一定是演戲,博取我們將軍同情,以為幫我們將軍抓住那賊人,還受了點傷,就能讓將軍妥協,做夢!”阿飛憤憤不已道。

誰知又是一巴掌打在腦後,梁邱起怒道,“還不閉嘴!”

過了幾日,裕昌的腳好了大半,便立馬去了程府看望少商。

這一次她帶了大多補品前來,都是給少商滋補身子之物。

“哇,這麽多東西……阿姊這是想讓我吃多久……”少商盯著面前快將她屋子堆滿的滋補之物,咽了咽口水。

“定然是要好好吃了,絕不能死在那些欺負你之人的前頭。”

裕昌一言,讓少商原本興高采烈的樣子淡然了不少,這乖乖坐在裕昌旁邊道。

“阿姊還真是會說話哈。”

“你別怪我說話難聽,我已經想明白了,有人欺負我我就欺負回去,讓我受委屈那是萬萬不能的,一生就那麽短暫,我只想肆意一次,不在被高門規矩所束縛,更不被兒女情長所左右。”

“你指淩將軍?”說到兒女情長,少商才再次來了興致,她派蓮房偷偷打聽過裕昌,得來的就是些她與淩將軍的事,老實說她老想聽了。

“淩不疑?我這輩子嫁給誰,不我這輩子寧願青燈古佛伴一生,也不會嫁他淩不疑!”提起淩不疑裕昌滿肚子的怨火。

“這淩不疑怎麽阿姊了?不是傳的阿姊非淩不疑不嫁嗎?我看你這也不是情深似海的樣子啊。”越說少商便越想知曉二人之間的往事。

“情深似海?哪那麽多的情深似海,嫁給淩不疑有什麽好,他作為武將上陣殺敵,嫁給他平白得守活寡,不,或許還真得守寡,你是沒去過他府上,昏天黑地得全是粗糙漢子,整個一軍營模樣,況且他殺人不眨眼,身上戾氣十足,睡他旁邊晚上都得做噩夢驚醒,記得,以後見他躲遠些。”

裕昌這話一套一套得唬得少商一楞一楞,只覺得那淩不疑如洪水野獸,取人性命。

就在二人嬉笑間,一個低沈且夾雜著怒氣得聲音冷冷傳來。

“說的好似裕昌郡主在我淩某人身旁睡過一般。”

聞言,裕昌整個頭皮發麻,連頭都不敢擡一下。

“阿姊……我好像看見猛獸了。”少商輕輕指了指大門口,就聽那人跨步走了進來。

“裕昌郡主可知今日之語若傳入聖上耳中,說你咒朝中重臣戰死,會是什麽下場。”

眼看人越來越近,裕昌見少商眨了眨眼,忽想到什麽,情急之下便裝作似一口氣喘不上來般,徑直暈厥了過去。

“阿姊,阿姊你怎麽了!快來人啊,裕昌郡主被猛獸……被淩將軍嚇暈過去了!”少商趴在裕昌身前一個勁的哭喊著。

“你以為裝暈就完事了?裕昌我們聖上面前見。”

說完這話,淩不疑再次看向一動不動的裕昌,這才冷哼一聲黑著臉離開。

“人走了阿姊。”少商悄悄在裕昌耳邊說道。

裕昌這才緩緩起身,剛才當真是嚇了她一身汗,“這淩不疑怎麽神出鬼沒的,活像個閻王。”

“這句話我就當郡主是在誇我了。”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,裕昌熟練得往少商懷中暈去。

心裏罵著這人怎麽還沒走。

“郡主別裝了,這種計量有礙觀瞻,難道在聖上面前你也演這一套不成。”淩不疑話落轉身背對她們,似乎今日這面聖一說是板上釘釘之事了。

裕昌深知今日是徹底惹怒了他,躲也不是辦法,只好硬著頭皮上前,她拍了拍少商示意其放心,並狠狠撞過淩不疑撒氣,卻不曾將他撞動,反而撞得自己的胳膊生疼。

“走!讓聖上定奪就讓聖上定奪!我沒帶馬車坐你的。”

裕昌又氣又羞,不管不顧上了淩不疑的馬車,並將門狠狠關死。

“男女有別,讓你們將軍騎馬去吧。”

“嘿……這郡主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?”梁邱起嘲諷道。

阿飛竟有些佩服起了裕昌,“敢當著將軍面說那些話的女娘可沒幾個,哪個不是被將軍迷的五迷三道,這郡主還是有膽!”

“女娘?就算男人都沒人敢在將軍面前這麽說!這郡主怕沒有好果子吃了。”

“哥,你說將軍不會殺了她吧?”

“我看……指不定。”

他們故意的話,嚇得裕昌縮在馬車內,今日確實是她莽撞了,可也並不想就這般死在淩不疑手上啊。

就算不死在他手上,一會見了聖上也定是不會放過她,她咒的可是聖上的義子十一郎啊!

淩不疑隨便拉過一匹馬便走在那最前頭,不愧是少年將軍,高頭大馬果然威風,引得身後不少女子相隨。

裕昌推開車窗望了望四周,眼看就要到皇宮了,這麽下去當真不是辦法,事已至此只能兵行險招。

“淩將軍,停車。”

“這郡主又有何事?”阿飛見又有熱鬧看,既興奮又期待。

“說。”淩不疑架馬行至車前不客氣道。

“你這車內味道太重,熏得我有些不舒服,我想下車歇息一會,以免一會面聖失禮。”

“哎哥,她是不是拐著彎罵咱們將軍臭呢?”阿飛憋笑道。

淩不疑聽到阿飛的話,瞥了一眼,阿飛便乖乖閉嘴。

“下車。”

下了車,裕昌望了望四周,故意行至一橋上,將鐲子扔至水下試探這河的深淺。況且因淩不疑的招搖,這四周因他而來的圍觀者眾多,倒是天時地利,就差淩不疑。

“將軍可否上前來,我有話對將軍說。”

裕昌一言,淩不疑似不曾聽見般不予理會,見他不願配合裕昌也不急,只咳了兩聲,便轉過了身,背對於他,聲音淒婉道。

“淩將軍,就如此厭煩裕昌嗎?”

此話一出,淩不疑再次蹙眉,不免又覺得她要耍什麽花招。

“裕昌好歹是郡主,已經如此低三下四得跟隨於您,您竟還是不願看一眼裕昌,在您眼裏,我汝陽王府的郡主當真如此卑賤?”

裕昌的話音逐漸提高,身旁百姓聽聞是世家貴族之事,個個豎起了耳朵,翹首相望。

“將軍當著眾人面一再拒我,可曾想過我因你一話,會經歷什麽?你寧願豁出性命去上陣殺敵,也不肯留下娶我為妻時,可曾想過我需要經受多少非議與議論?”

裕昌緩緩轉身,那淚珠已不知何時掛在了眼眶處,一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淒慘狀。她聲淚俱下,訴說著對淩不疑的癡情,聞著皆愴然淚下,唯獨淩不疑竟揚起了笑看向裕昌。

如同再看那跳梁小醜。

“子晟,女瑩怕是無法再追隨你了,若有來生我定不會再愛上你這般冷酷無情之人。”

話落,裕昌抹去眼角淚痕,義無反顧朝著橋下徑直一躍,淩不疑這才發覺不對,連忙上前,卻也只是觸及到她一絲衣角罷了。

裕昌被救上來時,已然無了意識,至於是真是假那便無人得知。

不過裕昌郡主癡戀淩將軍,愛而不得願行跳河自盡之舉卻被愈演愈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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